在热映电影《传说》中，27岁的AI成龙引发热议。有人夸赞，在电影中见识了AI科技的厉害；也有人认为，通过AI减龄后的成龙远不如他如今70岁时鲜活。

27岁AI成龙如何打造出来的？近日，红星新闻记者对话影片导演唐季礼。

AI技术有一定缺陷

年轻时成龙的气质和眼神最难

19年前，《神话》上映，作为编剧的唐季礼写了天宫的戏份，虽然当时预算不够，做出来的特效也没有很满意，但很多观众认为这个想法很新鲜。这样的肯定给了唐季礼信心，因此这次他大胆地尝试AI技术。

提起在电影中用AI技术重现27岁成龙形象的初衷，唐季礼表示，这个想法最早受一档电视节目的启发，节目通过AI技术“复活”了已去世的亲人，场面温馨感人。唐季礼用AI技术制作出年轻版的成龙给成龙看时，成龙担心太帅了。唐季礼解释这个角色是梦中人，是其年轻时的样子后，成龙才答应，并选择了27岁这个年龄。

唐季礼直言，其实AI技术也有一定缺陷，如27岁的AI成龙运用了深度伪造技术（Deepfake），也就是在换脸技术的基础上，给了AI很多年轻成龙的数据让它学习。“同时我们也要做一个3D头（像），可是3D头（像）的问题就是没有眼神。”因此在全景武打以及角色眼神的部分，仍然需要真人去表演。

对于真人表演的眼神部分，对唐季礼而言也是一大难关。在他看来，27岁时成龙的外形可以很好打造，但气质和眼神是AI数字人最难表现的。“成龙大哥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很富有，没到风度翩翩的时候，他的样貌、气质是不一样的。可是我现在需要他年少便有大将之风的气质，所以做起来很难。”

此外，在拍摄《传说》的打戏时也让唐季礼感受到了AI制作的局限性。在他看来，若是真人表演打戏，便可以直接对戏，演员表情也很自然、丰富。但AI很难制作出如真人对戏般的自然、流畅。为了攻克这一难关，唐季礼使用了深度伪造技术，“真人去演，然后换脸。一些危险的动作可能真人做不到，可以用AI数字人完成。”

AI只能作为参考

并不能取代人类的思想

如今，电影上映，观众们在看到唐季礼打造的27岁AI成龙后，有不同的见解。不过，在此之前，博纳影业创始人、董事长兼总经理于冬在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曾表示，《传说》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用数字呈现的真人电影，数字人成龙在电影中出演量达70%以上。他评价数字人的表现可以“以假乱真”。

对于AI技术在影片中最终呈现的效果，唐季礼在7月11日曾表示，大部分是满意的，但还是留有遗憾。例如，目前AI的技术还不能将那些细腻的真人微表情完全表现出来。他希望观众给予中国电影的创新更多鼓励。不过，无论如何，唐季礼这次从27岁AI成龙身上看到了更多可能性，“我在《英雄本色》里曾担任张国荣的替身，现在我可以请‘张国荣’来演了，那么‘梅艳芳’也可以帮我拍《红番区2》了。”

为了展现宏大的场面，这次剧组动用12000匹马来实拍。被问及为何不用特效和AI技术呈现千军万马场面时，唐季礼表示：“因为我希望能真实地重现当年保家卫国的那种震撼场面……为什么现在很多好莱坞大片观众越来越不爱看，因为大家知道那是假的。”

或许，对AI技术的探索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唐季礼回忆起，两年前，当他决定将AI制作融入电影时，相关技术还没成熟，他只能边做边改，最终形成如今看到的年轻成龙的画面。“作为导演要与时俱进，拥抱科技和未来，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唐季礼表示，“AI是很好的参考，但无法代表李安、张艺谋，也无法代表我。”在唐季礼看来，每位导演都有自己的叙事风格、美术风格，这些是无法被替代的。

红星新闻记者 张世豪 编辑 曾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