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

11月5日，国家大剧院为即将在本月底上演的新制作小约翰·施特劳斯轻歌剧《蝙蝠》举办新闻发布会，正式官宣了令人惊喜的重磅消息——相声演员郭德纲和喜剧新秀松天硕将在本轮演出中分别饰演喜剧人物弗洛什。而在国家大剧院13年前推出的首版《蝙蝠》中，这一角色由喜剧大咖陈佩斯饰演。一部世界经典的古典音乐佳作，竟然能持续吸引到“国民级”的喜剧明星，进而实现影响力的破圈，实在让人好奇《蝙蝠》究竟是怎样一部作品。

提到奥地利音乐家小约翰·施特劳斯，人们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头衔应该就是“圆舞曲之王”，这位创作出《蓝色多瑙河》《春之声》《维也纳森林的故事》等众多曼妙乐音的作曲家，在他所生活的19世纪下半叶就已是享誉欧美的音乐偶像，笔下的音符伴随一年一度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远播全球。毫不夸张地说，人们可以找到对贝多芬、勃拉姆斯不感兴趣的观众，却几乎无法想象抗拒施特劳斯的音乐。在缤纷璀璨的舞曲小品创作之外，小约翰·施特劳斯还是一位高产的轻歌剧作曲家。所谓轻歌剧，就是情节和音乐较一般歌剧更为轻松欢脱的歌剧，剧中人物通常使用更为易懂的台词对白代替宣叙调，还会以载歌载舞的舞台表演形式紧紧抓住观众的注意力。因此也有许多音乐学者认为，20世纪风靡世界的音乐剧前身，便是轻歌剧。

“在1873年至1874年的秋冬之际，小约翰·施特劳斯在其位于赫岑多夫大街18号的别墅里，用四十多个夜晚写下这部最伟大的轻歌剧杰作。时至今日，它仍被许多人视作‘奥地利的民族圣物’”——这是奥地利音乐学家马塞尔·普拉维对《蝙蝠》毫不吝惜的赞美。而在颇具权威性的《牛津简明音乐词典》中，轻歌剧词条所对应的作品也正是《蝙蝠》，可见其范本级的艺术价值。这部剧作讲述了曾在假面舞会上被装扮成“蝙蝠”遭到嘲笑的男子法尔克，对昔日戏弄他的好友艾森斯坦开启了精心策划的报复。他采用的方式是让艾森斯坦在伪装后的妻子、女仆面前充分暴露自己的花心和满嘴谎言。在一夜舞会狂欢之后，心猿意马的丈夫和同样未必专一的妻子尴尬和解，将一切荒诞都归咎于醉人的香槟酒。

如此剧情或许难称深刻，却为小约翰·施特劳斯释放其灵动而富于幽默的音乐才华提供了最完美的平台。他毫不关心神话、历史、帝王将相、爱恨别离，而是专注地描绘他最亲切、最熟悉的维也纳生活。如果读者认同茨威格所言：“所谓文化，不就是用艺术和爱情把赤裸裸的物质生活蒙上最美好、最温情和最微妙的色彩吗？”那么有什么音乐能够比《蝙蝠》中激动人心的序曲、轻盈灵巧的花腔咏叹“笑之歌”、狂野奔放的“查尔达什舞曲”和如烟火般璀璨绚烂的“电闪雷鸣快速波尔卡”更为动听迷人呢？此番国家大剧院的制作不但云集了马库斯·维尔巴、杰奎琳·瓦格纳、周正中、宋元明等一众中外实力派声乐名家，还首度邀请指挥大师、当代巴洛克音乐诠释权威马克·闵科夫斯基执棒，相信会打造出水准卓越的听觉盛宴。而在视觉呈现方面，身兼歌剧导演与舞美设计的文森特·布萨尔将力邀他的黄金搭档、巴黎时装界传奇人物克里斯蒂安·拉克鲁瓦主导服装设计，为小约翰·施特劳斯笔下的梦幻维也纳注入灵动的现代色彩。

在一连串误会构成的情节冲突之外，《蝙蝠》第三幕中才登场亮相的狱卒弗洛什无疑是聚焦全剧笑点的角色。这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在醺然醉态之外保留着独有的生存智慧与狡黠气质，上一幕中纸醉金迷的众生在他面前似乎都显得格外窘迫。有趣的是，弗洛什的表演在主体上属于“独角戏”，没有现成固定的文本，需要演员结合自身特点进行大胆创作。这一次，郭德纲和松天硕将会在国家大剧院的歌剧舞台上带来怎样令人捧腹的跨界表演呢？答案就在11月27日至12月1日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