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南明晋王李定国其实应该姓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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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5 17:3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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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南明历史的范畴有一个非常反常识的事实,那就是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晋王李定国,和他有关的一手明方史料,基本上没有保存下来的。

我目前唯二想到的就是明郑史料《先王实录》中保存下来的两篇李定国给郑成功的求援信,其中一封的一部分是这样写的“不榖惭以薄才,谬膺巨任,成命授以讨虏,简书载在专征。所得与四方勳镇通联纠合者,天子之灵也。客岁西粤诛逋奸之孔酋,仲冬衡阳枭敬谨之真虏,举九年腥浊以来,为朝廷彰挞伐者,仅兹两役。然今皇应运庇孚,攻取固未敢谓其谋之允臧,要亦见虏之无难扑灭耳”

不榖为天子之下的诸侯自称可见李定国的文化水平应当是相当高的,除此之外两封信的内容概括起来便是李定国向郑成功发出邀请,请求其进兵广东,而根据郑成功的回信来看,两家还有联姻的打算“至于联姻一议,闻命欣惬,唯有只承。弟小女长者已先许人,兹有兄弟之女,欲以托茑萝。弟性笃天伦,虽兄弟之女,不殊已女,但事须光明,不敢不以实告,惟在裁择焉”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比较有价值的内容。

和李定国勉强扯得上关系的南明一手史料有《明朝档案总汇》中收录的永历十二年“庆阳王马惟兴等为严饬各路大小兵丁不许临阵捉马事启本”除了这个好像就真的没啥了。

所以说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李定国这位南明史上不得不提的将军,有关他的很多问题依旧是值得商榷的,或者可以这么说,他依然是一个扑朔迷离的人物。他和永历朝廷的关系如何?他的文化水平如何?李定国的幕府情况如何?李定国攻克桂林,击杀定南王孔有德,大战衡州虽然并未取得理想战果,但却击杀了敬谨亲王尼堪,李定国刘文秀二人在交水击败孙可望的叛军必然会有战报,类似“为克复桂林擒斩伪官伪王伏法飞报大捷事”这样的文书留存,里面必然记载着桂林、衡州这样大战明清两军的具体部署以及实际损失情况。

如果这些文书重现于世,那有关南明史的一些细节必然会得到补充。甚至有一些清初明朝遗民所写的笔记都能提供一些细节,就比如李定国的赐姓问题,李定国是不是也是一位“国姓爷”?

就比如《南疆绎史》中对李定国的评价“定国虽起家扰攘,而能辟党奉王,始终无间,百折不降。洎至天鉴其诚,祈死得死,可谓贤矣。推其晚节,惟不能杀一马吉翔为有余憾;若欲其挽邓林之落日,以一隅而抗天兵,则太苛也。全氏曰:屈翁山题李献武王祠云:从来赐姓者,只有晋王贤;谓定国也。明史桂王传:于王死后,大书曰:李定国卒,其子以所部降;而后终卷。然则定国之卒,关于王者大矣。定国亦可以瞑目矣。呜呼!李晋王之于永明,犹之黄靖南之于赧王、张司马之于鲁监国也”这话自然不必多说,自然肯定是称赞李定国对于皇帝的忠诚。

其中引用了屈大均的一句题词“全氏曰:屈翁山题李献武王祠云:从来赐姓者,只有晋王贤;谓定国也”屈翁山就是屈大均,屈大均的题词翻译过来就是被赐姓国姓(朱)的人,只有李定国贤德,还提到了李定国的谥号是献武,就是不知道入清之后,谁给李定国立的“李献武王祠”。

这里说明了一点,李定国至少在被封为晋王的时候,就已经被赐姓为朱,也就是称其为李定国是不对的,应该称其为大明晋王朱定国,甚至不仅包括赐姓,还有赐名。

这么说并不是没有依据。黄宗羲的《永历纪年》中就曾经提到“但已乃改封荆郡王,赐之国姓曰朱朝宗;定国曰李如靖,文秀曰刘若琦”可见在和永历朝廷接触的初期,孙可望就已经被赐国姓朱,赐名朱朝宗,但这里也明确说明了李定国刘文秀二人只有赐名,并没有得到赐姓。清方史料中明确记录了郑成功赐姓“而泉州又有投诚郑芝龙胞弟郑鸿逵伪称定国公、郑芝豹伪称澄济伯,其子郑成功伪称朱姓,兼郑氏亲戚各称贼首文武等衔”但有关和西南永历朝廷作战的史料中并没有提及到大西军旧将受到南明永历朝廷赐姓之事,遇之则称其本名。

但李定国迎接永历皇帝进入云南之后,权势如日中天,由西宁王晋升为一字亲王晋王,甚至到了1658年兵败时,还在“宫中皆束装以待,而未得所向。是時,黔蜀在朝数十人,皆相向叹息,以為此番若圣驾移跸,必得一生路,方今蜀中全盛,勋镇如云,而巩昌王全师遵义,若幸蜀图與,万全之策也。议虽沸然,而众畏晋王,无一人敢发者”可见,如果李定国真的得到了皇帝的赐姓,大概也就是在这两年间,但是同为屈大均所作的《安龙逸史》却并未提到李定国受赐姓一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定国确实没有被赐姓,其自始至终依旧姓李。南明史料《皇明末造录》曾经提到过李定国刘文秀在孙可望败亡之后的一次对话“我辈为贪官污吏所逼,因而造反,将朝廷社稷倾覆,实我等有负于国家,国家无负于我等,今上是烈皇帝嫡派之弟,不若同心共保,倘以滇黔复中原,那时封妻荫子,荣归故里,也得青史流芳,如只跟秦王胡乱作为,即使称王称公,到底不得归正,但我辈今日以秦王为董卓,恐董卓之后又来一个曹操”这里的曹操是谁,自不必多说。

我们也由此可知,在孙可望败亡之后,李定国固然有些尾大不掉的倾向,但是朝堂之中仍然有遏制他的势力。所以已经册封晋王一字亲王就已经是皇恩浩荡,岂可期盼赐姓呢?如果真得赐姓那岂不是又走了孙可望的路?那刘文秀“恐董卓之后又来一个曹操”的担忧就成了现实,所以可以这么说,李定国获封晋王,可能是朝廷之中的保皇派明朝官员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而屈大均所谓的“赐姓”可能只是对封王者的一种代称。但还是那句话,由于永历朝廷的第一手史料官方史料大多数已经踪迹全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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