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警方严阵以待。视觉中国供图

　　近期，塞尔维亚局势引发广泛关注，一些破坏塞国内稳定的事件频繁爆发。3月4日，塞反对派议员在议会内投掷烟雾弹并引发暴力冲突，造成多名议员受伤。3月11日，塞数百名大学生以“偏向政府和执政党”为名，封锁国家电视台。3月15日，塞尔维亚发生了规模达数万人的大型抗议活动。

　　此轮塞内政波动的表面原因，是2024年11月发生的诺维萨德火车站顶棚坍塌事故，抗议者表面上要求进行所谓的“查明真相”及“清除腐败”，实际上则是西方外部势力持续对塞尔维亚执政党和政府发起颠覆活动。事实上，塞尔维亚长期以来一直面临西方煽动的“颜色革命”威胁，2000年南联盟时任领导人米洛舍维奇被推翻下台，即是所谓“推土机革命”的结果。近年来，塞领导人多次明确指出本国遭遇的政治动荡即是“颜色革命”。2023年12月总统武契奇公开指出，塞尔维亚提前举行议会选举后爆发的骚乱抗议、反对派冲击贝尔格莱德市议会大楼等政府机关的行动是未遂“颜色革命”。2024年8月9日，武契奇表示有人在塞尔维亚境内策划政变。2025年2月，武契奇称已挫败外部势力在塞尔维亚发动“颜色革命”的企图。在塞领导人和政府看来，外部势力对塞的颠覆活动可谓连绵不断。

　　与此同时，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塞尔维亚的颠覆行动也是昭然若揭的。因推动政权颠覆而在全球臭名昭著的“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一手策划了“推土机革命”。1999年和2000年，“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分别资助塞反对派1000万美元和3100万美元，还协助秘密训练了一批大学生，并由名叫“奥帕尔”的学生团体领导，随后策划了暴乱。《华盛顿邮报》刊文称，美国资助的顾问在反塞尔维亚运动的几乎每一个方面，都在幕后发挥了关键作用。2022年4月，塞总统选举后出现了大规模抗议活动，反对派直接要求武契奇下台。2023年5月，塞尔维亚接连发生两起枪击案，政府发布控枪法案，塞国内随即出现大规模抗议，议题迅速由控枪争议转变为反对武契奇及其政府。当年6月，武契奇透露其每天“接到超过200次死亡威胁”，而2024年5月和今年此轮示威后，塞官方均透露有人策划暗杀总统。2023年7月，美国以涉嫌参与“跨国有组织犯罪”为由，对塞时任安全情报局局长亚历山大·武林实施制裁，当年10月，武林为“不连累国家”而主动辞职。

　　塞政府近年来面临内外压力明显增大，但其应对政治威胁仍然有着比较好的主客观条件。首先，塞政府高度重视防范政治安全问题，相关能力较强。近年来，塞强力部门多次处理颠覆事件，培养了安全和信息事务骨干及相关分析研判队伍，多次精准逮捕相关抗议头目。在执法层面，塞严厉限制和打击有外国金主的非政府组织，对于试图封锁道路的行为都视其为非法，警方有能力识别示威者并采取相应措施。此外，塞作为俄罗斯在西巴尔干地区的重要伙伴，双方在政治和安全领域合作紧密，塞曾多次收到俄方提供的情报来打击颠覆活动。

　　其次，塞反对派最大金主的态度发生变化。美西方对塞所信奉的主流宗教、意识形态、对俄态度、在科索沃问题上的态度等极为不满，长期谋求以政权更迭推动塞改弦更张。然而，特朗普入主白宫后，大幅削减“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背后的美国国际开发署的资金和人员，甚至扬言要关闭美国民主基金会，塞反对派获得的外部资金和援助恐将大幅削减。与此同时，特朗普长子小唐纳德·特朗普于3月11日突访塞尔维亚并与武契奇会面，媒体分析其不仅要推动特朗普家族在塞投资，甚至要作为身边人推进“特使外交”，其在2024年9月美大选前也曾访塞。由此看，第二届特朗普政府无论从资源投入还是主观意愿上，都或对颠覆塞尔维亚并不十分上心。

　　其三，塞反对派阵仗虽大，却难以成事。在塞政治分析人士看来，由于2000年“颜色革命”后塞国经历的动荡，多数民众对于西方“民主自由”已经祛魅，反对派被视作“为反对而反对、为颠覆而颠覆”的跳梁小丑，对于国家长远发展并无清晰路径和具体举措。与此同时，塞反对派虽规模可观，却山头林立、分支众多，在选举中仍是一盘散沙，难以对执政党形成有力的挑战；自由与正义党、“环保起义”党等反对派政党在基层组织、动员能力等方面均难以与执政党相匹敌，其组织街头运动等做法亦便于政府对其采取法律手段，进一步瓦解、削弱其组织架构。

　　因此，从内外条件上看，武契奇总统及其领导的塞尔维亚政府仍有足够的战略回旋空间来应对相关政治安全挑战，塞反对派也难以形成颠覆性影响。

　　塞尔维亚作为首个同中国共建命运共同体的欧洲国家，其发展与稳定对于中国在塞投资、产业合作等方面利益至关重要。中国和塞尔维亚长期友好合作、相互支持，不断通过高层交往和务实合作夯实双边关系的基础。中方支持塞尔维亚坚持独立自主、走适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支持塞方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努力。2025年2月，塞总统武契奇在慕安会期间会见王毅外长时指出，感谢中方一贯尊重塞尔维亚，支持塞维护国家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愿继续做中方值得信赖的可靠朋友，共同推动塞中关系迈上新台阶。

　　面对国际风云的波诡云谲、动荡变革，中塞两国将继续坚持相互支持、强化互信，在基础设施、产能合作、经贸投资等领域合作，不断为塞经济发展和民生福祉注入实实在在的动力，以更强的韧性抵御外部干涉和打压。

　　（作者系北京语言大学国别和区域研究院副研究员）

　　董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