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诗《独坐敬亭山》千古为人传诵,此诗将敬亭山拟人化,从此敬亭山有情,而诗人旷世孤独,似乎只有山水慰藉了,其诗如下:
从格律的角度看,有人认为此诗是按五绝格律写的,从前两句的平仄结构看完全合律,但第三句的“两不厌”是三仄尾,不符合格律。对此,六甲番人的意见如下:
一、是否格律诗?
尽管《唐诗三百首》并未将此诗收录,而按照一般的格律诗要求,三仄尾确实是应该避免的,但六甲番人认为,《独坐敬亭山》还是应纳入格律诗五绝之列,而大家在将李白诗分类的时候,一般也是将此诗当绝句看待。
其实仔细分析,也可以看出这首诗是有一定的格律要求的,甚至可以当作律诗的最后四句,头两句不单符合平仄要求,也是对仗工整的。
二、三仄尾的问题:
此诗的争议在于“两不厌”三仄尾,对于格律要求较高的朋友们会认为这是格律诗的忌讳,属于出律。从发音朗诵的效果看,三仄尾确实会有拗口的感觉,诗歌是韵文,讲究抑扬顿挫,拗口当然应该避免,所以初学者建议应尽量避免三仄尾。
但李白的“相看两不厌”虽然属于三仄尾,读起来却不会拗口,这是为什么呢?且看基本平仄分析,“平平仄仄仄”,第三字“两”字虽属仄声,但却是仄声的上声,属于低升调,从平声的“看”到入声的“不”,中间以上声的“两”过渡,是不觉拗口的。
三、其它的案例:
三仄尾在唐诗常有出现,其中以上声字过渡的有很多名句,包括有王湾的“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崔颢的“川从陕路去,河绕华阴流”,许浑的“僧归下岭见,人语隔溪闻”,此外也有以入声字过渡的,包括王湾的“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山”,王绩的“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孟浩然的“崔途迹未朽,千载揖清波”,皮日休的“何时石上月,相对论逍遥”,刘禹锡的“弥年不得意,新岁又如何”,赵嘏的“星星一镜发,草草百年身”,韦应物的“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以上声和入声过渡三仄尾的音效不显拗口,或许因此唐人不忌,但后来由于汉语官话发音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入声取消,上声发音也有所变化,大家渐难辨析,是以三仄尾便渐不被接受,在清朝时更成了拗律。
但是格律是什么呢?格律无外乎是指导格律诗和词曲创作的格式和音律指引罢,初学者自当遵守格律要求,而绝顶高手却是可以无视格律的,比如李白,六甲番人相信他是不会对着格律来作诗的,但他的诗,我们读来又何曾觉得拗口没有韵味?真是矛盾啊。
当然,我们大家都不是李白,无法做到不守规矩就随意写出千古名诗,所以暂且学学杜甫罢,先严谨格律,而后再有所创新。